|
[背景]轻轻家教是一款基于LBS的在线找家教的O2O应用,提供P2P找家教、找学生的交易平台。这款产品在融资方面表现不俗,今年6月刚刚获得好未来领投的1亿美元C轮投资,IDG资本、挚信资本以及红杉中国跟投。
熊猫资本的合伙人李论(大学时就任新东方的GRE和GMAT主讲老师),对于轻轻家教的模式却并不看好。他开玩笑在朋友圈“发愿”,若是点赞超过100,就写篇文章跟大家唠唠此事,为了兑现诺言,李老师就来和大家聊聊他眼里的轻轻家教,李老师反复强调,一家之言,抛砖引玉。
作为从1999年初起就在新东方任教GRE、GMAT的人,这些年转做机构投资人后,虽然没有出手过教育项目,但一直关注该领域。这些年我也注意到出现过很多想要颠覆传统家教模式的创业项目,轻轻家教不是第一家,直接剑指新东方的也不在少数。
但无论是去年声势闹得挺大的YY100,还是今年已经融完几轮资的轻轻,纵然模式和内容不尽相同,但学生与老师之间供应链结构并没有发生变化。在这一根本问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拼着“滴滴抢老师”的模式,扛着O2O的概念,我不认为互联网平台能推翻传统。以下这就是我不看好轻轻家教模式的原因。
好老师难找,好老师供应不足
今年火起来的轻轻家教和其他火过一阵的在线教育产品一样,有些根本的问题是相通的。
譬如家长的诉求。家长最关心的是平台能否帮助孩子提升成绩,没有家长会愿意拿自己孩子有限的时间来做试验品。收费与否对家长而言没那么在意,所以免费和补贴战术在教育领域行不通。既然选择了付费模式,望子成龙的家长当然希望能轻轻能找来高质量的老师为孩子辅导,而不是请个助教来辅助孩子写完作业就了事了。
但现实的问题是,好老师本就是稀缺资源,而且他们可用于教学的时间更是宝贵。为此轻轻想到了聘请助教的方法,但这个办法能解决这一瓶颈吗?目前轻轻的平台上有100多位专职的助教,平均每个助教服务10到20位老师,一个老师辐射5到10个家庭,这样便认为一个助教可以服务50到200个家庭,但这只是数字帐,家长心里的帐可不是这么算的。说到底,用户(其实就是家长)的终极诉求还是好老师。但好老师数量有限,好老师时间也有限,怎么解决供需的矛盾,这是摆在轻轻面前很现实的问题。
过去新东方依赖的是上大课,我曾经在清华南门的教室里同时给2000个学生上课,我在2楼讲,1楼和3楼是看同步的摄像头闭路电视的。但轻轻这种一对一,强调个性化的辅导,好老师的数量一定捉襟见肘。
好老师不一定敢上这个平台
另一方面,即便是有意愿进驻轻轻这一平台的名师,也不免要被现有的教学管理制度束缚住。课外兼职做家教是老师们目前普遍的工资外收入来源,但家教毕竟是兼职,一个教师会不会在课外被家长追捧,很大程度上依赖她或他目前在哪任教,过往学生的升学率,在学校里是否是教研带头人等等。说白了,教师和医生一样,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是在体制内的,体制内挣名,体制外赚钱。所以他们会害怕丢了原来的平台,而且越是好的老师越害怕。而轻轻的平台要求老师公开所有的个人资料,我想这些要求是平台推广的好手段,也是提高用户体验的好办法,但无疑是横在公办学校老师面前的一道很难跨越的障碍。
还有一点,好老师在现实生活里永远不缺学生。而且对于家教这样一个消费频次和重复度很高的产业,飞单将是无法回避的问题。教师和家长、学生之间一旦熟悉,达成信任,还有多少人会继续通过平台来完成交易呢?
教育地域化,无法做成全国品牌
对于家教而言,另一个壁垒在于,教育(尤其是基础教育)本身的地域性非常强。各地的教学和考试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异,虽然这款产品是基于LBS的,但只是一个简单的导流过程,即使花再多的钱砸出品牌,这种品牌并不能带来效率上的优势。说直接点,一个全国性的教育集团不会比一个地区性的培训机构效率更高。
以传统教育培训机构的代表新东方为例。新东方是品牌性极强的教育机构,主推的也大都是GRE、托福、雅思之类标准型极强的考试培训。家教则不然,大多数课程和考试是无法标准化的,地区和地区,甚至学校和学校之间的差异都很大。大多数用户在选择谁来服务的时候往往是看教师和他们需求的贴近度,而不是品牌。
所以轻轻的平台看似能做得很大,但说到底只是合并各地的存量交易量,交易量可能会容易做大,但在效率和利润率上不会比地区性培训机构更高。所以,过去大多数教育机构选择的不是跨地区扩张,而是在一个地区有知名度后,扩产品品类,各种教育培训无一不包。比如轻轻家教CEO刘常科老师之前所在的上海昂立教育集团,就是一个横跨所有年龄段,包含几乎全部培训类目的大机构。
所以我不看好轻轻的原因,本质上还是因为学生和老师之间供应链的结构没有发生变化,导致这个模型本身是有问题的。
最后……
在大家都不缺钱的前提下,轻轻、跟谁学、YY这些最近两年很火的互联网教育平台有没有胜算,其实关键还是看人到底行不行。横向比,有没有比体制内学校、新东方、环球雅思等机构更懂教育的人;纵向看,能不能做出一个或者一批教学模式的创新。
就新东方而言,尽管当年的牛人都走光了(连老俞自己都改行干投资了),但即使剩下的这些人也许都比那些互联网平台的创业者懂教育。轻轻的创始人刘常科也是做传统教育出身的,作为上海昂立教育集团创始人兼总裁,他用15年时间终于把昂立教育送入A股市场。在“奔五”的年纪选择创业,刘常科虽然在资本运作上经验丰富(几轮融资便是证明),但是商业模型和能否再造教育供应链结构,才是能否颠覆的根本性问题。
最后,轻轻的出路在哪?我给轻轻支一招,把所有K12教育里的考试点全部拆解,然后标准化、碎片化,建立完善的培训体系。系统的培养有基础的体制外年轻教师,做到老师虽不同,但教学效果差异缩小;同时每个老师只负责教某部分知识点,形成教学流水线——说得残忍一点,就是把教师变成流水线上的工人,每人只负责加工学生的某一块知识,这样学生和家长很难脱离平台和教师建立单线联系,交易被牢牢的锁定在平台上,同时教师的供给问题也可以被有效的解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实现教育的众包,因为众包的前提是服务标准化。(来源:亿欧网 作者:李论)
|
|